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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小時候十分頑皮,不是經(jīng)常打破鄰居家的窗戶玻璃,就是把村里的小伙伴揍得鼻青臉腫,為此,鄰居們常常上門來“興師問罪”。父親一輩子愛面子,可偏偏遇上了我這個愛闖禍的娃,沒辦法,只能趕緊拿出金種子酒,擺上酒菜,然后賠著笑臉敬酒道歉。
鄰居們見到父親拿出這么好的酒,氣便先消了三分,這時父親便又把我從里屋拽出來嚴加訓斥。那蒲扇大的巴掌落在我身上,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,鄰居見到這一幕,余怒已經(jīng)全消,甚至還感覺有些慚愧,于是趕緊上前攔住父親,一片烏云瞬間消散。雖然“當堂教子”讓父親很沒面子,但是心疼兒子的他,巴掌還是高高舉起,輕輕落下,我一點也不疼。
畢業(yè)后我打算參軍,得知消息的父親嘴上雖然說著“當兵好,爹臉上有光嘛”,可是我還是感到了他的些許不舍。臨行前,父親一直在幫我收拾行李,夜幕降臨,他突然直起腰對我說:“我去弄點酒菜,咱們爺倆喝兩盅!”
父親干脆麻利地做了幾道拿手菜,還特意取出了珍藏多年的金種子酒。父親給我倒?jié)M,然后說:“好男兒志在四方。來,和我兒干一杯酒,喝了這杯金種子墊墊底氣,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!”聽了父親的話,我鼻子一酸,眼里頓時感覺火辣辣的。
軍營生活磨去了我兒時的頑皮和任性,讓我的身上多了幾分成熟和穩(wěn)重,當兵第六年的一個冬日,我戴著軍功章回家探親,并給父親買了他最愛喝的金種子酒。沒想到已經(jīng)年逾花甲的父親,早早就已在村口等候。那天,父親左手拉著我的手,右手接過我手中的金種子酒,逢人就遠遠地打招呼,言語間滿是自豪和驕傲,大家紛紛投來艷羨的目光。我終于給愛面子的父親長了一回臉。
離家多年,我發(fā)現(xiàn)父親頭發(fā)已經(jīng)花白,行動也變得遲緩了。為了給我接風洗塵,父親張羅了一桌豐盛的酒席,后來才知道,那天他在廚房里忙活了整整兩個小時。父親打開金種子酒,微笑著聽我講在部隊的故事,不停地重復著:“我兒真是出息了!”那天我恭恭敬敬地端起酒杯,舉到父親面前,“以前兒子調皮不懂事,這杯酒兒子敬您!”父親雙手略帶顫抖地接過酒杯,轉過身去一飲而盡。當他回身放酒杯時,我清清楚楚看到了他滄桑的臉上有兩道明亮的淚痕。
父愛無言,厚重如山。父愛在打而不疼的巴掌里,在默默準備了兩個鐘頭的飯菜中,更在細膩柔和、晶瑩剔透的金種子酒里面,父愛一直都在我身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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